如题,这帖子本身也是为了给自己在剧情讨论楼写的内容做一些补充和扩写。
纵观整个崩铁3.5剧情,编剧都在围绕“逐火之旅”、“洞穴囚徒”、“律法和公理”等重点进行探讨,并且以来古士、黄金裔和主角等视角提出了不同的观点,这些观点的互相碰撞也是很耐人寻味的。
从“洞穴囚徒”这点来说,来古士早年被受困于现有认知的边界,后来受困于翁法罗斯,再到剧情中期被受困于创世涡心,身为第一位天才的他,可以说一直都是那个被捆住双眼(无法突破现有认知的边界,无法看清自己早已丧失人性的事实,无法看清自己的所作所为给翁法罗斯带来了多么巨大的灾难),且背受熊熊烈火炙烤的“洞穴囚徒”(这里的火焰可以指太阳,他在眺望宇宙边界时背后一定也在承受着太阳的炙烤,也可以指各位黄金裔拼死反抗的怒火),如同黄金裔在面对黑潮的铁蹄时依旧不愿低下眺望洞口的头颅一样,他历经时间的磨损和九个分身在无数个轮回结尾经历的无数次死亡(甚至他已经习惯于等待,认为自己的等待与胜利同价)后,依旧没有放弃自己想要毁灭博识尊,这个由自己亲手创造的终极答案的想法,他自认为自己有这个责任打破这个早已成为禁锢宇宙万物进化的枷锁,自己应当成为第一个为受困于洞穴之人(这里的洞穴指现有宇宙)带来“不确定”性火种的人,所以对来古士来说,这也是一场属于他的逐火之旅。
对于翁法罗斯人来说,禁锢他们的洞穴就是翁法罗斯本身,天外之物不可被提及,如同崩铁世界观内现有的认知边界也被“博识尊”束缚一样,在翁法罗斯提及天外会被处刑,对宇宙的一切认知边界只能由博识尊定义,谁有不同意见和想法就会被压下去,不也是一种处刑?逐火是不断失却的旅途,来古士自认自己将成为给洞穴带来火种的“普罗米修斯”,也在一次次理性思考中一步步丧失了自己的人性,到最后为了追寻“负世”的火种,完成计划所需的最后一次再创世,彻底撕破了自己最后的伪装(很巧合的说,来古士苦苦追寻“负世”火种不也是字面意义上的逐火之旅吗)
在这次剧情里,黄金裔们的理念就是保护名为“开拓”的火种,如同火炬接力一般,将这颗由天外之人带入洞内的火光传递 下去,直到这片星星之火彻底点亮翁法罗斯的明天,为了等待开拓者的归来,他们可以承受黑潮铁蹄的践踏,却从未低下眺望洞口的头颅,黄金裔的逐火之旅”在这个版本,既是对名为“开拓”的火种的追逐和渴望,也是一首属于他们和翁法罗斯全体人民反抗既定命运的赞歌。
在讲刻律德菈之前,可以先回顾一下上面对来古士的描述,来古士所行的毁灭之路,既是代表了对宇宙旧秩序的彻底毁灭,也是宇宙新秩序的开始。大家有没有意识到编剧也是在刻意将来古士和刻律德菈的故事放在同个版本进行对比呢?在旧秩序摇摇欲坠之时,刻律德菈站了出来,如同在宇宙现有认知界限被博识尊牢牢卡住之时,来古士站了出来(这里开玩笑地说,翁法罗斯和银河的命运即将走向终点时,列车组和黑天鹅也站了出来)。虽然从如我所书的描述来看,刻律德菈的征战过程中并没有同来古士那样草菅人命,但也做出过“挟持缇宝作为人质”之类的恶行(缇宝也很反对这点,一方面其他缇宝曾经遭受过类似苦难,另一方面对神谕的诠释变成了王的诠释,只让民众听到自己想要他们听到的结果,参考一下支线任务里雅努萨波利斯的祭司们对两代圣女的种种暴行,难道换一个施暴者就能改变事实吗?)
在3.5剧情的开头,一开始当我听到她阐述征服群星的梦想时,我其实已经猜到就是来古士故意放出来的信息,尤其在听到“驾驭名为铁墓的猛兽”以后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虽说刻律德菈只是想静观其变,看看开拓者和来古士谁先露出马脚,但大家是否注意到为什么刻律德菈的“征服群星”梦想能和来古士如此一拍即合?众所周知征服本身就代表着杀戮、鲜血和灾难,对于参战士兵和无辜平民百姓来说都是如此,即便刻律德菈没有做出来古士那样的草菅人命的行为,翁法罗斯究竟有无权利夺取其他星球居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仅凭刻律德菈一人的意志就能决定翁法罗斯麾下军队内无数人的命运(尤其在支线任务里可以看出,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也只是想活下来),跟来古士仅凭借自己的复仇理念玩弄生死有什么区别呢?显然编剧也在一次次通过来古士视角的描述,不断地让玩家去产生和放大这个质疑,到最后刻律德菈以500名黄金裔的生命夺取律法权能时再由海瑟音对她的质问达到最高潮(何为律法,在这里,律法仅仅代表至高权威的个人意志,来古士也是翁法罗斯世界的至高权威,我即是律法,对来古士和刻律德菈来说都是这样。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即便看到她带领部下手刃了凯妮思和众多元老,我也没有从他们得到应有的结局中感到丝毫痛快,相反我从会议上的“一言堂”感受到了深深的恐惧,表面上将来会成为”律法“的半神之人,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践踏律法,只靠自己的一张嘴和手下的刀刃决定他人生死,难道对于坏人的惩罚就只能靠尖刀吗?靠着至高统治者手下的刀刃和一张嘴就能裁决一切生死的翁法罗斯,真的值得被列车组和天才俱乐部拯救吗?真的是无数黄金裔的牺牲想要换来的明天吗?)
(而且不得不说来古士这招的确狠毒,既然自己消灭不了黄金裔,并且知晓星核精这边不会对黄金裔动手,那就蛊惑黄金裔的领袖走上毁灭的道路,试想一下即便没有铁墓的存在,通过为其他星球带来同等的杀戮、鲜血和灾难来实现自己的宏图伟业,刻律德菈的做法是否和来古士完全无异?在此情况下,其他星球究竟会将矛头指向翁法罗斯还是来古士?我想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不论靠着刻律德菈驾驭铁墓毁灭宇宙,还是由全银河系的复仇大军毁灭翁法罗斯,都不会波及来古士本身,他大不了带着权杖拍拍屁股走人,自有全银河系的复仇大军帮他收拾烂摊子)
从以上几点可以看出,不论刻律德菈还是来古士,都在自己的宏图伟业中忽视了人的要素,黄金裔和翁法罗斯人民不应成为来古士个人私欲的牺牲品,难不成把来古士换成刻律德菈就是应该的吗?昔涟对于来古士的质疑同样可以被放在对刻律德菈身上,而这也是她为刻律德菈展示开拓者的过去的原因:她想要向刻律德菈证明,除了翁法罗斯以外,其他星球上一样有无数人在努力为美好的未来奋斗,乃至普普通通地活着,翁法罗斯必将迎来崭新的明天,必将打开家门迎接这个宇宙,但这一切都不能只靠由刀刃换来(难不成你打开家门以后的第一步就是给隔壁邻居一巴掌吗?),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去定夺他们的生死存亡(最后一幕的匹诺康尼,星期日当时不也是把所有人禁锢在自己的理想幻境中吗?如同众多追随着刻律德菈的黄金裔只是被刻律德菈征服群星的幻想束缚一样,无法追寻自己想要的一切),征服群星的梦想可以通过贸易往来等和平手段,而不是通过掠夺和占领他人家园等基于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的野蛮手段来执行(不然这种行为和市场开拓部有何区别呢?)
很显然,昔涟用真诚的手段打动了刻律德菈,从后面她逐步停止进军的脚步就能看出刻律德菈的改变(她明白自己麾下的海瑟音和其他众多黄金裔并非为了所谓的宏图大业而来,海瑟音只想要一个永不散场的宴席,其他黄金裔何尝不是只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园呢?自己凭什么要求他们为了自己去死呢?),但却有意无意间忽略了他们的想法),表面上看,五百名牺牲的黄金裔只是她作为夺取律法的权能的棋子,但她又何尝不把自己作为棋子呢?假设她统治下的翁法罗斯,成为了一个只靠自身作为至高权威的意志诠释律法的存在,那么一个全新的没有至高权威,还律法于广大人民的翁法罗斯,就由她一个曾长期忽视人的要素的暴君,一个至高权威的陨落开始,由一位极度追求自由的人(海瑟音,她多次帮助自己的领主完成使命,但她自始至终想为自己和其他黄金裔谋求的,只是一片温暖的家园,一个永不散场的宴席,这个宴席本应也有刻律德菈的位置,前提在于后者能够放下过去的一切)将自己刺杀为止,刻律德菈从来都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不在乎自己死后有多少人会唾弃和诅咒她,只需要让翁法罗斯人民不再相信至高权威,学会冲破自己一直以来禁锢他们的枷锁开始,一步步打碎禁锢翁法罗斯连接天外世界的枷锁为止。
刻律德菈是以拿破仑为原型的人物,在她死后,有人为暴君的陨落欢呼喝彩,有人为宣泄心头的愤怒推翻她的纪念碑,有人或是为了忠诚或是为了自身对刻律德菈的认可,死死护着雕像,不论如何,她都将自己的痕迹留在了翁法罗斯的每个角落,不论黑白灰,她最后的死,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为自己过去犯下的种种错误所应承受的代价(包括不限于献祭500名黄金裔,即便你是为了让黑塔和螺丝咕姆夺取权限,也不能改变自己杀人的事实,编剧也借由海瑟音和来古士对这种行为进行了批判),某种程度上也是律法的一种体现(杀人偿命),编剧从未认同刻律德菈过去的梦想和种种错误,但也肯定了刻律德菈自身的改变和为翁法罗斯带来的改变,这才是刻律德菈与来古士的最大区别
(为洞穴带来希望与律法火种之人,最后却被洞穴之人杀死,代表刻律德菈的一生;为洞穴带来开拓火种之人,成为了翁法罗斯黎明的开端;为洞穴带来毁灭火种之人,终将为自己付出代价)